破解干细胞之谜

　布什在竞选期间便打出了反堕胎
的大旗，就任总统后更是多次声称全
力支持禁止“克隆人类胚胎细胞”。
但他现在终于认识到，这已经不仅仅
是一个道德与否的问题，而是一个是
否与欧洲、日本展开生物科技竞赛的
问题。于是，8月9日晚，布什总统突
然宣布允许有限度地拨款研究胚胎干
细胞。干细胞研究，被视为治疗目前
多种绝症的关键，这一决定显示布什政府在这一问题的态度已经转向。

　当地时间8月9日晚上，美国总统布什作出一项关乎道德和政治的决定，宣布批
准动用联邦基金，有限度地资助胚胎干细胞（stemcells）研究。而就在一周
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会尽全力支持禁止“克隆人类胚胎细胞”。

　布什决定“既往不咎”

　他在发表上任以来的首次全国电视讲话中宣称，研究仅限于已经存在的干细
胞。也就是说，各科研机构利用已经获取的干细胞系列进行研究不仅不违法，而
且可以获得政府的资金支持，但从今以后，任何研究机构或个人都不得再摧毁胚
胎以获取额外的干细胞。

　布什还表示，他将下令成立总统专责委员会，监督干细胞研究事宜，防止某些
人从中做手脚。他将于明年拨出2．5亿美元的联邦经费，用于对干细胞的研究。
这些干细胞是捐赠者自愿捐出，从那些仅仅用于克隆目的研究、多余的胚胎中提
取的。他说：“由于胚胎干细胞的研究既前景光明，也会危险重重，所以我已作
出决定，我们必须极其谨慎行事。”对于许多科学家希望能让他们从冷藏在全美
国试验室里的10万个胚胎中获得大量干细胞的想法，布什没有批准。

　然而，一些科学家立即对布什宣布的美国拥有的干细胞系列数目的准确性提出
质疑。布什这次的决定，简言之就是不准以政府资金资助任何要毁掉新胚胎的干
细胞研究。布什透露了一个让科学家们都非常震惊的数字，目前，私人研究机构
已经从废弃的人工受精胚胎处，获得60多种发展性质不同的干细胞！而在此之
前，科学家们一般认为，全世界也不过拥有60个干细胞系列，而美国仅有10个系
列，而适合研究的仅有几个系列，其余分别在澳大利亚、新加坡、印度、以色列
和瑞典。一些科学家甚至指出，由于这些干细胞族多属私人机构所有，它们最终
能否供大众研究还是个问题。不少民主党人也批评布什总统过去的决定过分保
守，认为不资助所有类型干细胞研究会拖慢新疗法的发展。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生物学家约翰？基哈特表示，如果美国果真拥有了60个不
同性质的干细胞系列，那么其中一些会发育成眼细胞组织、有些则会发育成神经
组织等，通过实验室培植，科学家理论上可无限量获得有关种类的干细胞。

　斯坦福大学癌症研究专家、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保罗？伯格也表示：“我真的不
知道布什总统从哪里搞出了60个干细胞系列。”在科学家们的质疑下，白宫发言
人最后澄清说，布什总统要求国家卫生研究所进行过一次全球性调查，发现至少
有60个干细胞系列，最多可能有65个，而美国实际约有30个。关于美国拥有干细
胞的系列数之争才算画上了句号。

　基哈特认为，可能是小布什把美国拥有的和其他国家拥有的混为一谈了。其他
国家的干细胞能否让美国使用，这些细胞是否适合进行研究，这些都是问题。一
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科学家也表示，全球拥有60多个干细胞系列是事实，但一些民
间组织出于竞争和商业上的考虑，是不会与其他组织或政府共享他们秘密保存的
干细胞。

　“有限论”里外不是人

　布什总统的决定并未平息支持和反对干细胞研究两派的激烈辩论。支持者认
为，布什的这一决定太保守，美国的生物技术研究将被它拖后腿；而反对者则表
示，布什已经背离了他竞选期间许诺的“反堕胎”原则，他们有一种上当的感
觉。布什总统放宽批准干细胞研究，隐含了大规模破坏胚胎的危机，而且有关部
门是否有能力进行有效监管也是个问题。

　因脊椎骨受伤而瘫痪的著名影星“超人”里弗认为，布什作出一个正确的决
定，但最好还是采纳克林顿政府时代容许更广泛干细胞研究的立法。美国的反堕
胎组织虽对布什坚持“不容许为医学实验而杀害人类胚胎”感到高兴，但包括罗
马天主教皇在内的人士仍指责布什的决定，认为这一决定开了允许从人类胚胎抽
取干细胞研究的不好的先例。类似这样的折衷办法仍然意味着这是通过杀害人类
胚胎获益，势必会导致“死亡文化”。“美国天主教主教会议”主席约瑟夫？费
奥伦扎认为，布什总统的态度是无法接受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布什的决定将会使得那些在去年得票相差无几情况下获胜的
总统大选中极其关键的那些天主教徒和支持基督教权利的保守派核心人士，同他
疏远起来。

　8月9日公开的一项调查显示，52％的受访者认为干细胞研究对治疗帕金森症等
顽疾极其重要，但也有30％的人认为不应从活胚胎中抽干细胞、变相杀害无辜的
胚胎生命。支持干细胞研究人士虽对布什同意资助抽取干细胞作相关研究感到宽
慰，却也担忧他所提的发展方向限制会妨碍研究。美国医学专家索莱斯说：“这
会妨碍我们揭开胚胎干细胞在更多方面的发展潜力，推迟找出治疗绝症的办
法。”

　事实上，布什总统和共和党在干细胞研究问题上也陷入两难境地：为研究干细
胞容许牺牲胚胎，违反了共和党高层一贯的反堕胎原则；但不准抽取干细胞研
究，却会重挫美国生物科技公司和医学的发展、使美国落后于欧洲、日本等商业
竞争对手。

　在此之前，布什决定全面禁止克隆人类胚胎细胞，便惹来党内亲商界人士的不
满，因美国在克隆和干细胞研究技术上处于领先地位，然而正当欧日等国开始赶
上之际，美国反而禁止克隆胚胎研究，这将使美国商人损失惨重。这次布什的决
定，总算使代表超过1000家生物技术公司及学术研究所的生物技术业组织稍稍松
了一口气。

　人类进入细胞治疗时代

　美国前总统里根退职后患了俗称老人痴呆症的“阿滋海默氏症”；以“超人”
角色享誉影坛的演员克里斯多夫？里弗，因为颈椎受伤而严重瘫痪；主演《回到
未来》系列电影大红大紫的喜剧明星米高？福克斯，在事业巅峰时期却得了帕金
森氏症。以目前的医学水准而言，这几位名人的痼疾都无法完全治愈，医生与病
人都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但是随着人类干细胞研究的逐步起飞，在十年或数十
年之内，医学界就有可能对许多不治之症找到破解之道。

　干细胞是最原始的细胞，存在于早期胚胎、骨髓、脐带、胎盘等，具有生长成
200种不同的细胞的能力，这些细胞又能够发育成肌肉、骨骼和神经等各种组织和
器官，对治疗癌症、帕金森症等恶性疾病以至骨髓移植，意义重大，其中又以胚
胎的万能干细胞最重要，科学家相信它具有分化发展成身体不同类型细胞组织的
潜能。然而要抽取“万能胚胎干细胞”，有关的人类胚胎必会被毁掉，由此引发
出这种做法是否道德的争论。

　“怀德海生物医学研究中心”的生物学家戴利说：“二十世纪是药物治疗的年
代，二十一世纪却是细胞治疗的年代。”干细胞可以分化成200多种人体组织，如
果医学界能够在实验室中找到正确的培养与引导方式，就可望制造出病人所需的
各类细胞、组织甚至器官，然后进行人体移植，彻底根绝病源。例如制造脑部神
经元来治疗阿滋海默氏症与帕金森氏症，制造胰岛素来根绝糖尿病，制造心肌细
胞来修补心脏，制造软骨来复原关节，其他诸如多发性硬化症、骨质疏松症、各
种血液疾病、皮肤烧烫伤等，都将是干细胞治疗的首要对象；未来科学家甚至能
在实验室中培养出整个器官，移植到病人体内。此外，干细胞研究提供的人体组
织，也可望使制药业发生革命性的变化。

　不过，医学界的美梦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变成现实，前任美国“国家卫生研
究院”院长、诺贝尔医学奖得主瓦穆斯博士道出关键所在：“人体引导干细胞分
化的讯号非常微妙，目前我们仍在尝试了解这些讯号的本质。”目前科学家已经
发现，有一群名为“生长因子”的蛋白质会对干细胞发号施令，指导其分化的路
径，不过实际运作的机制仍有待深入研究。

　此外，干细胞治疗在施行时也有两项隐忧，将实验室培养的组织移植进入人体
可能会引发排斥效应，就像目前的器官移植；而且这些组织是否会在人体内无限
度地增殖，甚至形成肿瘤，科学家也必须小心提防，以免病人未受其利，先受其
害。

　

　资料：干细胞革命

　应用

　由于干细胞是人类所有不同种类细胞的前身，它可以分裂，成长，变成不同种
类的细胞，因此，科学家相信，无限量地制造人体组织器官作医学用途的梦想，
终有实现的一天。干细胞还是各类疾病的克星。假如科学家能控制胚胎干细胞的
分裂过程，便可以制造不同的细胞，代替病人已坏死的细胞，例如帕金森症病人
有缺陷的脑细胞，不能制造胰岛素的胰脏细胞，对医治神经系统退化的病症如帕
金森症、脊髓损伤、肌肉萎缩、粥状硬化、糖尿病等，提供了新的希望。

　人体骨髓和胚胎中含有干细胞，但骨髓不易获取，而被废弃的人工受精胚胎却
易于获得，因此胚胎干细胞便成为科学家的研究重点。

　危险

　但一些研究表明，利用目前的克隆技术从患者细胞培育出的新组织一样会存在
缺陷，并不适于治病。美国马萨诸塞州怀特黑德研究所的鲁道夫？耶尼德研究发
现，克隆动物基因在构成没有缺陷的情况下，也不能像正常动物基因一样准确表
达出来，也就是说克隆动物存在着无法正确生长发育的危险。正是这个原因造成
现在98％的动物克隆实验失败，而顺利降生的克隆动物也经常会出现体重超重等
异常现象。

　成果

　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近期完成了一例成人神经干细胞自体移植手术。一
位40岁的女性患者被锐器刺入脑内深达10公分，造成了严重的颅内伤。研究人员
抽取出病人脑内的异物后，冲洗异物上附带的碎片脑组织，进行克隆、分离，在
病人体外培养出病人的脑神经干细胞。之后，神经外科医生采用核磁共振扫描导
向的立体定向技术，在局部麻醉的情况下，为患者进行了创伤很小的神经干细胞
移植。手术中，500万个干细胞从不同的注射点移植到患者脑内。据医院透露：病
人术后恢复平稳，15天后有加速进步现象，检查发现脑部受损区域的代谢与移植
前相比有所改善。目前，病人可以从事编织毛线、包馄饨等细致动作。

　干细胞概念股

　干细胞技术相关产业现已成为全球生物技术领域最热门的产业之一。目前国内
该类股票有望春花（600645）。另有资料表明，以干细胞为概念的股票市值之和
目前已经达到了300亿美元。

　然而北京大学干细胞研究中心的李凌松教授认为，对干细胞的应用前景还应保
持冷静。用干细胞技术治疗疾病将分三个阶段，首先是把成体干细胞直接移植给
组织损害的病人来治疗疾病。其次是在体外将干细胞定向诱导分化为所需细胞，
对于某些遗传疾病，还可以对干细胞进行基因修饰，然后把“合格”的细胞移植
给病人。这两种细胞替代疗法，有望在3至5年内用于治疗糖尿病、帕金森病、角
膜病、老年痴呆等。干细胞技术的第三阶段是在体外进行“器官克隆”，但在体
外形成一个有特定空间结构、正常血液供应、正常的神经分布和具有生理功能的
人体器官，则绝不是五六年时间就能实现的，还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